馴鹿寶貝 ,2024年在Netflix上播出後掀起一波熱議,雖然劇名乍聽之下以為會是跟神奇寶貝一樣可愛,結果居然是一部真人真事改編、堪稱比鬼故事還可怕的心理驚悚劇。
劇情主要是講述男主角Donny被跟蹤狂Martha纏上的經歷,僅短短七集、一集30分鐘,就把跟蹤、創傷、自卑、性別認同等各種議題壓縮在幾個小時內呈現出來。
從第一集開始觀眾心裡大概就會對Donny的行為冒出許多疑問:
「你已經感覺到他怪怪的,怎麼還跟她說話、請她喝飲料?!」
「你明明知道他是跟蹤狂,為什麼還要答應她的交友邀請?!」
再隨劇情推演下去又更傻眼:
「你怎麼會拖了半年才報警,而且還隱瞞這麼多訊息?!」
「她好不容易消失,你居然還想再跟她扯上關係?!」
在劇中,Donny的跨性別女友心理師Teri是這樣分析他的:
『我覺得你完全樂在其中。』
真的是這樣嗎?如果看完這部劇的你有許多困惑與好奇,透過對男主角Donny的深度分析,我們一起走進創傷倖存者的內心吧!
『這個世界上唯一讓我不再如此憎恨自己的人卻是我的跟蹤狂。 』
Donny對待Martha的方式,其實帶有許多的投射。
他或許在她身上看見有一些不被社會接受的面跟自己有點類似,矛盾的是同時既有點在嘲笑這些特質,但又有點同情自己的那些部分。
嘲笑Martha時,似乎也是在讓自己可以跟其他人站在同一個平等的狀態,否認痛恨自己的部分;在同情Martha時,他又會因此產生一些能量,像是我可以發揮同情心去關心別人,而認為自己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人。
『我想知道別人在想什麼,我擔心他們根本沒想到我。 』
Donny的自卑從一開始就顯而易見,他的自卑其實來自於推崇"有毒陽剛性"的家庭和社會。
這種有毒陽剛性也在劇中其他的男性角色身上一覽無疑,如同他的父親在遭遇挫折時,用罵髒話、羞辱別人的方式來自我防衛;他的酒吧老闆看到他的喜劇就拿出來嘲笑,甚至亂傳露骨的訊息給Martha來整他。
『我知道她瘋了,很危險。但她巴結我,這樣就夠了。 』
Donny內心既想變得成功、有力量又權威,如同他心目中的理想男性,可是一方面又透露出很多柔軟的氣息,甚至是有一點楚楚可憐的性格。
這樣的性格可能吸引到具有母性特質的人來照顧他,但也有可能吸引人來傷害他,可是出於渴望被認同和喜愛,加上曾經受到的創傷,又讓Donny變得來者不拒,最終也讓Martha進入了他的世界,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毀滅。
『被人一廂情願單戀的感覺容易讓人上癮。』
Donny從Martha感受到那種過於溢於言表的崇拜,完全滿足了他對於被看見、被認同的強烈渴望。
在Martha的眼中,Donny完全可以變成自己理想中的男性,這也是為什麼當Martha的眼中只有他的時候,那種被關注、被喜歡的感覺,對Donny來說如此難以抗拒;但當Martha完全不理他的時候,也像是毒品的戒斷症狀一般讓人無法抽身,反而想回過頭來去找她。
『就算我變成萬人騎,也許至少能假裝身體不是我的。』
到了第四集,Donny也揭露了自己經歷過的創傷。
在離開加害者Darrien之後,他反覆的去找了一些各種關係,甚至他說希望對方跟自己只是一夜情、不要有太多的安撫跟關愛,因為透過強硬、強制的關係,透過重複再經驗(re-experience)的方式來淡化、合理化這個創傷,並催眠自己「不是因為我無能為力所以被傷害,而是因為我想要的才主動這麼做」。
『每次握手和深情對望都給我強烈的憤怒和恥辱感,因為我愛上了她。 』
Donny嘗試進入無數個關係、又踢開了無數個對象,直到遇見Teri,一個墨西哥裔的跨性別女性和心理治療師,他不由自主地愛上了她。
兩人好不容易克服萬難終於同居,但交往的過程中,他可以看著Marsha的照片解決生理需求,卻沒有辦法跟Teri發生親密關係,最後還是透過把 Teri想像成Martha,才能成功達陣。
Donny的潛意識中,愛與性好像變成一種攻擊跟武器,反而Martha對他的方式才比較像愛,Teri對他那種非常包容的、關懷的愛,他卻不知道怎麼回應;對他來說自己的愛跟性也是武器,面對尤其是他真的在乎的人,他也不敢去愛人與被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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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,我們想強調的事情是:
去形容倖存者的內心衝突,不是為了指出這是有問題的,而是要強調不管誰遇到這樣子的經歷,都有可能出現類似的反應,這就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。
看完本篇影評解析,如果你還想知道我們怎麼分析馴鹿寶貝的其他角色,歡迎收聽本集的Podcast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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